【读后感】All in Vain：我们都将轻而易举地死去
原作者 @诸葛福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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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虚妄》完成得很突然，就像组成它的每个小故事一样结束得令人猝不及防。《一切皆虚妄》又完成得恰到好处，似乎我们陪着Thor和Loki迈过59个回环往复的人生之后走到这里，已经是个岔路口，也到了各奔东西的时候。
这篇长评我答应太太好久了，一直拖拖拖拖拖，拖到《木僵》都写完了，我的长评也没写出来，要是说我对这篇文毫无感觉也就罢了，然而那是根本不可能，我手机备忘录上满是一段一段的心潮澎湃下写的感受。我只好给自己找个借口，大概是我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去评论别人的文章，所以这也不算是一篇长评，顶多算个杂感、笔记、瞎JB说。
大头放后面，先谈谈结构。我第一次看到《一切皆虚妄》的时候，它已经更到了第三部分“镜子”，大体的结构已经出来了，是有点类似于《十日谈》、《天方夜谭》这种故事会（集）的形式，大框架中套小框架，故事中有故事，虽然叙述的重点放在了第57个故事“罗蒙湖”，其次是第58个故事“骗子”，但是其中不时穿插着各种动人的、关于锤基没有被详写的那些人生的小故事，所以我觉得仍然可以视为是故事集的结构。
好结构是故事的骨架，《一切皆虚妄》就为容纳诸多故事的血肉寻找到了一个好结构，将他们用一个主线——即“镜子”中真正的锤基主线——串联起来。受《一切皆虚妄》的第三部分题目“镜子”启发，加之看完文之后对这种精巧结构的向往，我也开了脑洞（是的就是《星期四》），然而最后发现脑得太复杂写起来hold不住，所以估计能再更的希望也很渺茫了。而诸葛太太相当于用布局中篇的匠心谋划了一个写作周期长达两年的长篇，这其中所需要的毅力和耐心也令人自叹弗如。那么好的骨架已经有了，接下来，只要故事讲得好，这个作品自然就立体丰满、生龙活虎起来。
《一切皆虚妄》的故事内容怎么样呢？照样轮不到我来评价，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只重点说说我最喜欢的（可能也是很多人最喜欢的）“罗蒙湖”。我曾经给太太留言过，罗蒙湖这个故事完全可以独立成篇，但是在一个锤基轮回主线的底色下，这个故事的悲情与厚重感都更强了几分。
就像开头说的，《一切皆虚妄》完结的毫无预兆，如同组成它的每个小故事一样，结束得猝不及防。这是Loki在轮回中为自己限定的使命所致，他的目的就是和Thor尽快地同归于尽，但是罗蒙湖，由于Loki在其中没有觉醒，就是个意外了。所以罗蒙湖的结局兵临城下之时，我还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议，我以为总还会有更长的故事，总还会有一场他们可以并肩的战争，哪怕最终注定不会是团圆结局，也总还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赴死，让万马千军为之震撼，让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
罗蒙湖的结局举重若轻，从那场血流漂橹的战争里幸存下来的战士竟然也可以轻易地被人划开喉咙，处心积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阴谋家竟然就在幸福的宝藏触手可及时翻船在了一伙蟊贼手里。它就这么出现了，带着神话色彩中坚硬残忍的现实主义，当它最终出现时，我才觉得被打破了幻梦，才知道这波澜壮阔如史诗般的一生，不过是Loki57个故事里微不足道的一个。
这个结局让我想起曲非烟。写作的人都知道，你若创作出一个这样精彩的故事，绝不肯为它随便画上一个不起眼的句点。然而有舍有得，唯有在画下这个句点之后，方能体会什么叫余韵悠长。罗蒙湖的结尾就是这样，惨烈而不壮烈，那句点上蘸着殷红的血，小，但是痛快得刺眼。
其实谁不是如此呢？哪有那么多重于泰山，我们都将轻而易举地死去。
至于Thor和Loki，他们其实已经并肩作战了很久，在相爱这件事里，他们两个背靠着背、与命运打了一场贯穿生命始终的持久战。
他们没有认输。
回到全文。作为这个作品里的两个主角，很有趣，Thor和Loki几乎通篇出现，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要比他们比本人的角色形象更为突出。三两笔勾勒出一个人物形象是个能力，惊鸿一瞥的欧文查斯便是如此（参见“镜像”第13章），太太当时回复我的评论里说她写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那个Thor就是欧文，或许可以理解为《龙涎香》留给太太的深刻印象吧。这个小故事是我在各个略写的锤基人生段落里最喜欢的，这里的Thor，用短短几行字，证明了太太勾勒一个人物的笔力。
但是放到大局来看则情况不同，主线里的Thor和Loki，他们之间充满了真实的兄弟感，同时这使他们、尤其是主线Loki的形象比起此前故事里Loki的形象来说有些模糊，甚至导致了“镜子”这一部分的厚重感缺失，这是无法避免的，毕竟在这个主线世界里锤基的关系导致他们的形象必然趋于缓和而非鲜明有力。（同理当我们在看教士锤基的时候这种厚重感又回来了，可见这种缺失并不是写作上出现的问题，而是故事背景与人物形象的不同所致）。我们都喜欢看壮烈的爱恨生死，而主线的结局就如同现实生活一样未知，但这恰巧就是一个适合主线锤基的结局了。人物性格决定人物命运，作为雷神Thor和邪神Loki，他们有上千年的时间来上演这些生杀爱恨，而每一个镜子世界里的每一对Thor和Loki，像罗蒙湖，像海边的小宅，像画家和医生，在注定的答案被揭晓之前，他们都是真心相爱的，他们中甚至有人不知道命运的手为何总将注定的共死作为他们的结局，但是他们依旧相爱着，抗争着，哪怕那只是一段纠缠几千年的漫长爱情里被压成薄薄一片、短短几行的番外篇。
每一个Thor仍旧与每一个Loki彼此相爱，用他们的全部身心。
--感谢诸葛太太的好文--
原作者 @诸葛福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