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如焚

【本更省略字数略多hhhh】

第四部 驶向瓦尔哈拉的火船

第二卷 基督与雷神（下）

（六）

 

Loki蹑手蹑脚地爬下楼梯，在储藏室中寻得了药膏和棉纱，又轻手轻脚地爬回了房间。楼下值守的小修士一直在打瞌睡，若是平时Loki定会喊他起来去冷风里念诵经文清醒清醒，此刻他却对这小伙子的瞌睡充满感激。

 

他灵活地从门缝里钻回房间，【省略75个字】解开了他腰上系着的那条粗糙蓝布，血已经不再外渗了，但是那个伤口仍旧清晰地绽开在Thor肌肉的沟壑之间，Loki用手指挖出一点黑色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省略78个字】

“在你的血流干之前，你永远不知满足。”Loki轻声抱怨道。

 

“难道你会满足吗？”Thor夺过Loki手里的布头，随随便便地塞进了他腰际捆绑紧实的棉纱里，“天主竟然能让人降低性欲，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他在阿斯加德的地位了。我不允许在我的土地上，山羊不产崽、女人不生孩子、Loki不许我上他的稻草床。”

 

“不论其中哪一样，天主都只会给您提供助力，而不是阻碍您，陛下。”Loki轻笑起来。

 

Thor吻住了他发笑的薄唇：“证明给我看。”

 

【此处省略68个字】就在这时，木质楼梯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此处省略30个字】

 

“嘘……”他【省略9个字】轻声安慰着，“不管是谁，他会敲门的。”

 

【此处省略35个字】

 

“回应就是了。”Thor吻上他的额头，轻声笑起来。血色的指印干涸在他的颧骨上，像是战争中某种恐吓性质的妆容，衬托他俊美五官的同时又带着一丝诡异。

 

没过几秒钟，门就像Thor预料的一样被敲响了，“大人，”是那个刚才还在打盹的年轻修士的声音，“有一队羽林军在门外等候，他们是来寻找国王陛下的。”

 

“知道了。”【省略39个字】“请……他们稍等……我马上下去。”

 

“你不该答应他。”【省略27个字】

 

“看在天主的份上，”【省略23个字】“我就是想早点摆脱你，陛下。”

 

“你想早点摆脱这个。”【省略35个字】“我可不信，主教大人。”

 

【省略58个字】

 

“如果我选了前者，等你回来之后，你会补偿我吗？”Thor眯起了眼睛。

 

“也许会的。”【省略89个字】

 

“我可不信你，小骗子。”【省略112个字】

 

“哦，Thor……”Loki艰难地叹息着，“你这海盗。”

 

“哈哈，不叫我陛下了？”【省略45个字】他错开头，把脸埋进Loki的颈窝里。

 

“我从没这么讨厌羽林军过。”他闷闷地说。

 

羽林军的到来是奉了两位王后和太后的命令——或者说是请求，毕竟除Thor之外他们本不必奉别的命，但是却难免给予国王女眷应有的尊重。她们请托羽林军外出寻找Thor的踪迹，鉴于国王没有带任何人跟随，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可能的去向——虽然Thor曾经是荒唐的统治者，但是他已经做一个日理万机的帝王很久了，以至于人们都不太习惯他突然的失踪。或许金宫始终不是一个与闪电宫相似的处所。

 

羽林军在教堂外发现了Thor的白马，但那不是国王的坐骑，也没有配马鞍，因此不能确定。直到主教披着斗篷来到他们面前，并确认了国王的确在此处过夜。

 

“你们可以回去复命。”Loki说，“安抚宫眷们的担忧。”

 

“我们会派人回去。”这支小队的队长说，“其余人在此听候陛下的差遣。”

 

“悉听尊便。”Loki回答。他优雅且速度极快地转身离去，带着点咬牙切齿，他外面披着厚厚的羊毛斗篷，【省略22个字】防止真如Thor所言，在他的羽林军面前出丑。

 

等Loki回到屋里，Thor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已经打起了呼噜。Loki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省略12个字】他脱下被弄脏的披风，揉成一团丢在了门后。

 

他蹒跚地爬到Thor身上，枕着他的胸口，也昏睡了过去。

 

（七）

 

Thor-哈拉尔德国王已经告别他的荒唐岁月如此多年，这些年里，他战斗，战争，娶妻，纳妾，生子，他手持巨斧，率领军队，掌握权柄，重登王位，他有太多可以正大光明行事的权力，而不用去做曾经荒淫无度的海盗行径。但是如今，不论Sif还是简，都能够明确地意识到事情起了变化，对简来说，国王正变得不同，而对Sif来说，国王其实某种程度上又开始走他的老路子。

 

尽管Thor已经在尽他所能做个合格的统治者了，但他还是把他大部分夜晚的时间花费在主教的卧室里。对阿斯加德而言，往南，丹麦已经臣服，而德意志身为他们名义上盟友的同时，城墙也过于坚固；往东，罗斯与瑞典都是他们忠实的盟友；向北，只有北海汹涌的波涛，而向西——冰岛保留了旧的信仰，结成了旧的松散村落制度，他们多数为逃离Thor统治的旧贵族与海盗，那片蛮荒之地基本不具备被征服的价值。

 

除了英格兰，其他地方已经不足以作为Thor的目标，但显然，阿斯加德王眼下更乐意通过征服他的主教来达到征服英格兰的目的。主教不得不与他节俭的苦修生活暂别，为了接待国王的起居，他换上了来自东方丝绸制成的寝具，炉内燃起了香松泛着绿光的火焰，银烛台的使用频率前所未有的高了起来，银酒壶也突兀地出现在天主的居所。当然，每逢年节时分或是王后们的生日，他会在金宫里履行自己丈夫的职责，但有些时候，国王也只能履行职责的上半场，因此在金宫的国王寝宫里，也开辟了一个小小的房间，只有最贴近国王的仆人才知道是谁夜夜穿越金宫的暗道，来这里与国王共享后半夜的欢愉。

 

“我不喜欢总是到这儿来，”Loki蜷缩在白熊的皮下，抱怨着，“王后们的眼线无处不在。”

 

“一群小姑娘。”Thor起身去拿酒，【省略65个字】“你什么时候开始害怕她们了？”

 

“我不害怕她们，”Loki笑了，“我只是感到不安。”他在厚重的毛皮中间挪动了几下，相当口不称心。他喜欢Thor的寝宫，也喜欢他为他建造的小室，这里无比温暖，不像教堂那些容易被北风穿透的木墙和稻草，天主的塑像不能抵御寒冷，石砖、裘皮和Thor的怀抱却可以。

 

Thor把酒倒进喉咙里，他的嗓音听起来含混不清，足以体现他对此事的不够重视，“国王日日住在教堂同样会让你感到不安，”他说，“不过冬天快要过去了。”他搁下酒杯，笑着爬上床，把Loki和包裹着他的熊皮一同环进怀里，“等气温转暖，我们就去西海岸，看看托拉和她的孩子们。”

 

“突然决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Loki嗤笑出声。

 

“不尽然，”Thor承认道，“我只是想逃开这个宫殿一阵子，和你。”

 

“在自己的国土上逃离自己的宫殿，这可不像你，Thor。”Loki说，“但是我觉得不是个坏主意。而且你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他抬头，吻上了Thor沾着酒液的嘴唇，在他重归天主的怀抱之后，这几乎是他唯一的饮酒方式。“陛下。”门外有侍女的声音传来，【省略14个字】Thor只是【省略8个字】“嗯”了一声作为应答。

 

“王后问您是否要去用晚膳。”她说。

 

“嗯。”

 

他们的吻还没结束，而Thor的单音节，通常是“不去”的意思。

 

“殿下说今天是公主的生日，”尽管隔着厚重的木门，只听声音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大概因为她的选择只有无功而返和继续留下惹恼Thor两种，这足够令人左右为难，“公主希望您去。”

 

Thor终于推开了Loki的脸，他捧着他瘦削的面颊，注视着他绿色的眸子。“哪个王后？”他漫不经心地问。

 

“您只有一个公主，陛下。”Loki笑嘻嘻地提醒道。

 

“福斯特王后。”那个侍女回答。

 

“告诉她我知道了。”Thor说。他没再理会门外告退的声音，转而继续他们被打断的亲吻，他的舌尖滑过Loki锋利的眉骨，“公主几岁了？”他一面亲吻，一面问，“一岁，还是两岁？”

 

“三岁了。”Loki回答，“她是在教堂建造那年出生的。”他夸张地叹了口气，“看来我该回教堂吃晚饭了。”

 

“为什么要走？”Thor问，他的嘴唇在Loki的鼻梁上来回蹭动，坚硬的胡茬把Loki的鼻尖蹭得发红，“别走，我吃个饭就回来了。”

 

Loki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扬起了眉毛。“一个公主，陛下，您连她的生日和名字都记不住。”他歪过头，饶有兴致地转着眼珠，“小哈拉尔已经被Sif接回去了，我看福斯特王后可不会安于这种现状。”

 

Thor皱起了眉头：“你想让我再给她一个儿子。”

 

“她想要一个儿子。”Loki纠正道，“基辅女大公也理应值得一个儿子。”

 

Thor笑了，“我又不是要跟娜塔莎·罗曼诺夫生孩子。”他说，“如果可以，我倒是乐意试试，我看对她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Loki被他逗乐了，“或许吧，”他咯咯笑着说，“哪天你打算去干这件事的时候要记得提前通知我，我准备跑回林迪斯法恩去，以免受你连累。”

 

“好哇，”Thor半跪起身子，双手拎着Loki的肩膀把他扔在床上，然后欺身而上，“你这家伙，果然随时准备背叛我。”

 

“随时，陛下。”Loki大笑起来，紧接着又陷入更深的吻里。

 

天气转暖的时候，简如她所愿，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她的长女，受洗时被Loki赐名斯露德的，现在已经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并常常缠着她父亲讨要一匹可以驾驭的小马驹。Thor满足了她，在摩尔人的商船到来的时候，他为她购下了一匹毛色靓丽的栗色小马，让她终于可以跟在她哥哥身后驰骋在阿斯加德春季的草场上。她的强壮和好胜渐渐为她自己在父亲面前挣得了一席之地，相比她那在Hela手下长大的、阴鸷的哥哥，她甚至更像Thor一些——金发，蓝眸，在日光下红扑扑的脸蛋和泛棕的肤色，以及健壮的四肢和敦实的腰身。Thor对她的喜爱肉眼可见地与日俱增，但还没有达到某种特别的程度。

 

“你不觉得对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来说，骑马太早了吗？”Loki问他。

 

“我离开襁褓之后就在马背上了。”Thor说，他望着他马背上的女儿，难掩语气中的骄傲，“不过那匹马不是我从摩尔人那里买来的唯一礼物。”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我知道你更喜欢银器，但是黄金……”他把布包塞到Loki手里，“更亮。”

 

“这就是你要说的？”Loki笑起来，“更亮？”

 

“其他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处。”Thor耸了耸肩，“打开看看。”

 

包裹是墨绿色的绒布，Loki拆开系着它的线绳，它很快散开，托出了那枚黄金打造的戒指。它那用黄金打造的戒环足有Loki的半个指节那么宽，在最宽处，托着一枚拇指盖大的红宝石，如同一颗泫然欲滴的鲜血。

 

“耶稣。”Loki用指尖抚摸宝石上雕刻的图案，忽然发现它是松动的，轻轻拨转，背面的图案便露了出来，“雷神。”他看着那个手拿巨锤的神祇，指尖更为缓慢地摩挲过他的脸，“他看起来像你。”

 

“看来那些工匠找到了新的拍马屁方式。”Thor笑了，“这不是我要求的，我保证。”

 

“我相信他看起来像你。”Loki说。他默默地把雷神那一面翻了过去，重新露出耶稣的那一面。然后戴在了食指上。

 

（八）

 

和他们船上的货物一样，摩尔人离开了他们的商船之后，也如同溪流一般散入奥斯陆城的大街小巷。与海盗或北方的商贾们不同，他们并不喜欢出入妓院酒馆，而更乐于探索奥斯陆的商铺和土产。他们购买上等的兽皮，跟制作木器的工匠讨价还价，成箱地购入易于保存的咸肉和干酪。他们是战争这个战争之后的春天里第一批到来的商人，理所当然地收获颇丰，度过了苦寒月份的阿斯加德人也极为欣赏那些来自温暖南方的物品，不论是金光闪闪的金属器具，还是香甜的水果酒，都是度过了又一个寒冬的人们的奖赏。

 

事实上，如果Thor派出的收税官员更尽责一些，能够登船检查，就会发现上岸的摩尔人只是他们中间的一小部分，还有很多人因为长途旅行而躺在船舱之中、命不久矣。不过摩尔人显然并不在意这些同僚，他们依旧积极地出入阿斯加德各处，哪怕他们中有些人在饭桌前站起来，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便没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其余的摩尔人依旧贪婪地寻觅着那些在南方具有几倍于进货价格以上价钱的物品，企图在启程南下之前能够装满他们的货仓。

 

简曾是南方葡萄酒的忠实爱好者，但是怀孕令她不得不暂时与它们告别，于是她最喜欢的消遣便只剩下听她的侍女讲那些从国王寝宫里流传出来的八卦。她当然知道夜夜出入Thor宫殿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曾经仰仗和信任的主教，也相信Sif已经知道了这一点——至于拉格希尔，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或许压根不在乎。她不知道Sif此刻是否在房间里对着她的侍女们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轻信与无知，嘲笑自己竟然相信Thor重登王位、Loki重归教会之后就能放下他们可鄙的癖好，但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简抚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又有了一次机会，而斯露德正日益变得比小哈拉尔更得Thor的欢心。

 

她不该把过多的精力放到Loki身上。她这样劝说自己。毕竟无论如何，Loki也无法成为撼动她地位的那个人。

 

起码目前不是。

 

“妈妈！”斯露德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扎进简的怀里，她哭过，简看得出来。“我的小马死了！”那孩子委屈地说。简当然能理解她的感受，这可能是衣食无忧的女儿第一次失去心爱之物。

 

“你还会有一匹新的。”简耐心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发辫，那颜色比金子更加耀眼，“你的父亲总能说到做到。”

 

“可我不想要新的，我就想要那一匹。”她有点蛮横地抱怨道。

 

“傻孩子，”简笑了，“有些时候，你总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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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戒指，是 @诸葛福媛 太太今天给我发的梗，感觉这个好棒所以马上加了上去，原型在这里：

【省略的字数你们懂的】